第41章 逃跑密洞_肆月是你的谎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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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逃跑密洞

  一餐饭吃的极快,早餐后,两人直杀屠宰场,老太太依旧在门外搭了个小板凳儿,旁边放了个已经很难买的搪瓷盆,盆里装了不少刚剥的豆子。看见赵肆月来,老太太大声的跟她打招呼:“小姑娘,你又来看厂房?”

  老太太对于上次的收场并不知情。

  赵肆月知道她耳背,点头,大声说:“是!”

  老太太一笑,嘴里没牙,目光慈爱的看她身后的常战:“这是你朋友?”(川渝一代老年人称对象为朋友)

  赵肆月又点头,常战给老太太打招呼:“婆婆好。”

  老太太可乐,上下审视常战一遭:“小伙子长得撑展,能挑能抬,是个好男娃儿。”

  赵肆月眯眼一笑,虽然这赞美太有年代感,但自己的眼光得到认可,还是挺开心的一件事。

  老太太拉着赵肆月:“小姑娘,秀莲不在屋,你可能要等会儿哦。”

  正好,开门就行,秀莲在,反而束了手脚。

  常战跟老太太商量:“婆婆,能不能帮我们开一下门,我们再进去看看。”

  老太太热情,连声应好,转身进门去取钥匙。

  铁门上的锁头换了一把,是一把黑色琐身的铁锁,底下写了大足二字,是当地一个平民锁的品牌。这些有九十年代气息的小商品,也只能在乡镇或者城乡结合部能买了。

  屠宰场的情形和上次差不多,常战看了一圈,又去那个着火的小房子里看了看。墙上都是烟熏火燎的味道,面积不大,物件摆放不会多,全部填充塞满,也不足以把一个人烧的尸骨无存。

  赵肆月蹲上次的水沟边看那窝老鼠挪窝了没,用手机手电一照,窝还在,老鼠和她对视。这什么世道?耗子都不怕人和猫了。

  常战用手蹭了一下墙面,黑色的烟灰扑簌簌掉了一层,是被泼了水之后墙面的腻子起了壳。

  墙脚堆着一堆烧弯了的钢铁杂物,无窗,但总觉得凉飕飕的。

  “是不是觉得怪吓人。”赵肆月站在门外,手里捏了开着照明手电的手机。

  常战做噤声的手势。

  几秒之后,常战问:“去,看看外边是不是起风了。”

  赵肆月走到卷帘门口,弯腰看外面,对面的黄角兰树冠摇晃,脚边有风,凉悠悠的:“起了。”

  “你怎么知道起风了?”她又问。

  常战摸打火机:“房里有风声。”

  赵肆月看看四周,没窗,但顶上是石棉瓦,风从梁和瓦中间灌进来,一点儿也不稀奇。

  常战知道赵肆月的心思,又说:“不是从上面灌进来的。”

  赵肆月脚边一凉,像被发丝缠了脚,真有微风扫过。

  常战点燃打火机,火苗摇曳。他蹲地,让打火机更接近地面。越往低,火苗摇得越凶。常战一点点试探,在最里面的角落,火苗噗的被吹灭,冷风过境,真有一处风口。

  收了打火机,常战接过赵肆月递过去的手机,透过一堆烧弯的钢铁杂物,看见内里并没有什么异样。

  “给我照着。”常战把手机递回给赵肆月,挪开面前的遮挡阻碍,脚下有铁板,四四方方的一块,平铺在地上,和一堆钢铁废物放一起,并没有什么异样。

  又有风起,常战点燃打火机,按几次,着了又灭,已经确定这儿有风口了。常战翘起铁板,仅一条缝,风更大,一束浅浅的光线刺破黑暗,照进熏得漆黑的房间里。

  常战一把掀开钢板,人宽的洞,底下是空的,一眼望去,是铺了一地的爬山虎。

  重庆的地形,好多房子依山而建,也好多房子傍着公路,正面看只有一层,背后看其实有两层楼高。这些区域大多没有特意规划,但大家都很自然的把房子修得墙挨墙连成一片。有的会把下面砌起来做储物室,有的干脆就让它只立几根承重的柱子,让它整层楼悬空,还免了潮湿。

  屠宰场因为要预留排水沟,修建的时候选择了第二种方式。

  洞口有把手款的钢筋手环,被火燎了,一抹就蹭了一手的黑灰。

  “我下去看看。”

  赵肆月瞄一眼高度,两米多,以常战的身高加臂长,可以轻松跃下。

  常战坐洞口往下滑,赵肆月叮嘱:“小心点儿。”

  常战大半个身子吊下面,仰头对她笑:“放心。”

  一跃跳下,脚下有爬山虎做缓冲,稳稳着陆。环视一周,左边的房子同样没把底下一层砌起来,空空的几根主力柱做支撑,像云贵的吊脚楼。右侧那家砌了个一八墙,省砖块,反正也只做储物间用。

  靠内壁的地方有一个简易木梯,上面已经结了蜘蛛网。脚下爬山虎里有一根长绳,隔一段距离打个结,一头有火燎的痕迹,之前应该是绑洞口的把手上的。

  常战点一支烟,在心里推算了一下李壮当日金蝉脱壳的情形。

  木梯的长度超过地面到洞口,不可能提前架好,上面房子小,放不下那么长的木梯,加上被烧的绳,李壮应该是提前藏了绳子,顺着绳子下来的。

  如此推算,木梯就有些多余,而且这么大个洞,下面就没被查过?还是说,知道这个洞的人,其实只有李壮?

  一支烟到头,右侧隔壁那家的储物间门内有了动静,是踩翻了铁盆的声音。

  常战盯着门看,门并未开,静得出奇,拙劣的掩饰着刚刚的异响。

  头顶传来赵肆月的声音:“有没有发现?”

  常战收回看门的目光:“上来再说。”

  常战用木梯上去,木梯高出一截,他一脚踢开,木梯倒下去,横躺在爬山虎上。

  刚下去的时候,木梯是放在墙边的,如果李壮一个人,做不到让木梯收放自如。

  其实仔细想想,李壮一步步把自己隐藏起来,免不了会有个帮手什么的,但信任是最脆弱的,他怎么会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?

  常战想起屠宰场前后两次火灾,死的人不是只有李壮一个,心中有了猜测。

  赵肆月和常战出了屠宰场,秀莲家的老太太不在外面,门开着,常战敲门。

  赵肆月说:“老太太耳朵背,听不见的。”

  她探进半个身子,老太太在屋东头的厨房忙活。锅里冒着热气,空气中飘着酒香,老太太正往里面小锅里搁糖。

  门口光线一亮一暗,老太太知道是赵肆月她们来了,抬头撞上赵肆月的目光:“哟!出来了?快快快,家里没什么招待你们的,我煮了点儿甜酒。”(川渝地区的醪糟酒酿,通常会把这煮了当糖水给客人喝,不过现在年轻人不兴了,老年人还兴这一套)

  醪糟这种东西,类似于米酒,一碗下去整个人都暖呼呼的,冬天喝了正好取暖,夏天喝了就容易上火。

  赵肆月谢过老太太的好意,接了两碗糖水,转头对常战说:“你喝吗?”

  常战开了车,这点儿酒精其实不算什么,但看赵肆月对这玩意儿挺向往,常战说:“我开车,你喝吧。”

  赵肆月抿嘴笑,舀一勺送嘴里:“味道不错,真不要?”

  常战摆手,起身看墙上的奖状。

  是秀莲女儿露露的,从幼儿园开始的乖宝宝,一直到初三毕业,从未断过。秀莲的女儿上高三,高中开始,学校已经不发奖状了。

  老太太自己找话题跟她们聊:“你们看得怎么样?可还满意?”

  赵肆月喝糖水,点点头,以示厂房不错。

  老太太笑,眼角的皱纹深了几许:“秀莲快回来了,你们先坐,等等她。家里没啥招待你们的,你们随意点儿。”

  赵肆月应了声好,让老太太不用管他们,他们在附近逛逛就可以。

  常战问老太太:“婆婆,秀莲是去上班了吗?”

  老太太耳朵背,常战又说了几次,老太太才听清:“没有,出去办事了。她从生了露露就没上过班。”

  常战没再问。

  糖水喝完,赵肆月和常战又出去转了一圈,间接听到些邻里邻居的八卦,东家丢了鸡西家丢了鸭的,无业的妇女无聊得可怕。

  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一点了,秀莲并没有回来,连午饭都没有要回来吃的意思。

  常战说:“走吧,今天先回去。”

  赵肆月:“不等秀莲了?好多事情还没问清楚。”

  常战用眼神示意周围,赵肆月转头看,正值午饭时间,街里街坊端着碗在马路边一边吃饭一边聊八卦,间或用好奇的目光看他们,对上他们的视线之后,又马上躲开转移话题。

  “秀莲没上班,平常的日子怎么打发?一定是跟这些街坊邻居打堆聊东家长西家短,老太太一开始就说了秀莲一会儿就回来,到现在还没见人,一定是有人给她打电话了,故意躲着我们。这种地方,平常生人不多,何况我们还是外地人。要继续等,估计等到天黑都等不到。”

  赵肆月想起上次,她刚走,就有街坊妇女凑秀莲旁边,说赵肆月这种外地来的,说不定是诈骗犯,真租厂房也别想回给她。

  城乡结合部,经不起怂恿,也难怪秀莲会对她避而不见。

  决定要走的时候,老太太正准备午饭,赵肆月说要先走,不知情的老太太还热情的留她吃午饭,说秀莲应该快到了。

  老公死了,自己要养女儿和婆婆,秀莲对老太太应该是很不待见的。这一点,从老太太的穿着,还有秀莲什么事也不跟她说就能看出来。

  常战不忍心,给老太太塞了几百块钱。把老太太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。

  从秀莲家出来,常战又看了一眼屠宰场,目光顺着移过去,隔壁的门卷帘门只开了一个一人宽的小门洞,常战看进去,里头坐了一个三十四岁的男人,男人正吃午饭,餐桌上仅一副碗筷。

  卷帘门旁是鞋架,一水儿的男士鞋,长短一致,是个独居的男人。

  下步梯的时候,赵肆月问他:“你刚刚一直盯着屠宰场隔壁看什么?”

  常战牵她的手:“肆月,你觉不觉得奇怪,在这种环境下,寡妇是最容易惹上话题和猜忌的,秀莲家对面就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孤身男人,怎么没见有半点儿传闻?”

  “她...洁身自好吧?”

  常战点她:“没那么简单,你注意看了没有?露露读的学校并不差,秀莲丈夫出事后只抵押了屠宰场给她,她没工作,露露的学费生活费从哪儿来?一家老小的开支从哪里来?”

  赵肆月看他,常战笃定的说:“秀莲藏了事儿没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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