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逢中添乱_肆月是你的谎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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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逢中添乱

  这个屠宰场本来就比较偏,现在只留赵肆月一人,静悄悄的场子里只有两盏蒙了灰的灯,有风吹进来,还有点儿瘆人。

  赵肆月打开手机手电筒,照向水池,低矮的水面,下面是扭动的沙虫。

  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水了。

  水槽早都干了,稀稀拉拉的留着几颗老鼠屎,水槽一头还有一小堆纸壳,有老鼠都在里头安家。

  左手的墙面上挂着一个蒙了灰的本子,赵肆月翻开,是记工天的本子。

  赵肆月把本子放回原处,字写得不错。

  没走两步,赵肆月又回头把本子取下来。

  上书内容:7,大概是月份。

  李龙:正正丅

  蒋国富:正正一

  王锋:正正正正

  恰逢秀莲回来了,连声道歉:“不好意思啊!我姑娘,学校让交资料费。现在的娃娃读个书,她们压力大,我们压力也大。”

  赵肆月笑笑,指着王锋的名字:“这儿不是有个免费老师吗?”

  秀莲凑近一看:“你说王锋啊?他不是啥老师,就是一个打工的,字写得好,听说以前成绩好,家里穷就没让他上学,他一怒之下跑出来了,再也没跟家里人联系过。”

  “哦”赵肆月说:“难怪他死了都没人找他。”

  秀莲看她一眼,脸色严肃了几分:“姑娘,你不是来租屠宰场的吧?”

  赵肆月关了手机手电筒,拿着记工本,指着王锋的名字:“我是来找他的。”

  黎蔓枝把罗东生安顿在酒店。

  原本开的套房有两间房,她和赵肆月一间,萧何和常战一间,常战回北京了,萧何那屋就他一人。

  萧何和常战关系好,同睡一床也没关系。但罗东生不同,他和萧何本身就是点头之交,更何况,在萧何的眼中,罗东生就是自己的阶级敌人。

  罗东生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,单独开了个单间。

  酒店的单间在和套房不在同一层,套房在23楼,单间在19楼以下,罗东生要了个离23最近的19层。

  放下行李,黎蔓枝开车,带罗东生走街串巷。她自己也才来两天,但看她那架势,已经当起了无证野导。

  萧何不放心,虽然残疾还未评级,依然抱着拐霸着副驾和他们一起转悠去。

  罗东生对于黎蔓枝的讲解并没有多大的兴趣,他的假期只有七天。

  黎蔓枝讲解得津津有味,把她在洪崖洞一楼坐电梯上十一楼,结果一出电梯门就发现自己到了大马路上的事迹,以讲鬼故事的口吻说得绘声绘色。

  罗东生配合的赞叹山城的神奇,话锋一转,问黎蔓枝:“肆月呢?”

  “有事儿出去了。”黎蔓枝总觉得哪儿没对,扶着方向盘从后视镜看了罗东生几眼,反应过来之后,惊觉罗东生唤赵肆月肆月,而不是肆月姐。

  黎蔓枝岔开话题:“东生啊,你来得真不凑巧,战爷昨晚才回去,不然咱还可以好生聚聚的。”

  罗东生说:“是吗?那还真不凑。”

  罗东生看向窗外:“没他就我们聚呗,万一他现在也和别人聚的开心呢?”

  萧何早都忍不住了,人都这样,一旦对对方产生了厌恶感,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,横竖都是看不顺眼。

  萧何头也没回,咬牙切齿的丢下一句:“真当自己是根儿--”

  萧何话没说完,黎蔓枝瞧见前边儿一个大坑,一打方向盘,车从坑上撵过去,颠儿得萧何哎哟一声直叫唤。

  叫他嘴毒!

  罗东生对山城的景致确实没什么兴趣,提议去找赵肆月吧?万一能帮上忙呢?

  萧何同意,罗东生来了,该到拉小团伙的时候了。黎蔓枝明显站罗东生那头,他得尽力把赵肆月争取过来。

  萧何给赵肆月打电话:“肆月姐,你在哪儿呢?我们来接你好吧?”

  赵肆月接到电话的时候正从岔路口下步梯,地处偏僻,不好打车。原本想下坡以后打车的,萧何既然来电话了,那就让黎蔓枝来接吧。

  挂了电话,黎蔓枝坐步梯栏杆上等。从酒店到这儿,少说也得一个多小时。

  燃根烟慢慢等,正好捋捋李壮的事儿。

  秀莲说王锋是死了,但不承认死在屠宰场。赵肆月知道,她是想撇清屠宰场没有命案,这样不管今后是租是卖,都不会太跌价。

  好不容易碰见个外地来的意向租客,秀莲怎么会告诉她真实情况呢?

  至于其他的,秀莲一概守口如瓶。甚至知道赵肆月不是租屠宰场的时候,一句话都不管对她多说。

  一支烟燃到了头,步梯最下边冒出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人头。

  是之前下去买菜的婆孙俩。

  老太太瞧见赵肆月,给她打招呼:“姑娘,又碰上你了。”

  小萌娃看见赵肆月,往老太太的身后躲了躲。

  老太太笑他:“你看这个姐姐生的这么漂亮,你怕什么?”

  既然碰见第二次,也算是个半熟的人了,老太太拎了不少菜,正好歇口气。

  想到之前赵肆月问她打听屠宰场的事,老太太问她:“你找哪个屠宰场?找到了吗?”

  赵肆月客气:“找到了,多谢。”

  “嗨,客气什么?在这片儿住的久了,多少知道点儿,顺手的事情,不是什么大事儿,你别客气。”

  赵肆月问老太太:“大妈,您知道那个关了的屠宰场死人的事儿吗?”

  老太太是在勤快人,趁和赵肆月聊天的当口把豇豆择了放回口袋里。听到赵肆月这么问,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菜问她:“你说的是哪一起?”

  赵肆月眉心一跳:“一共几起?”

  事情和老太太无关,不管哪起,说说也无妨。老太太刚张嘴,看见小萌娃又开始作,缩着个小小是身子去钻栏杆,有稍不注意就要滚下去的风险。

  赵肆月手快,伸手把小萌娃捉了回来,按自己身旁:“老实呆着!”

  小萌娃对赵肆月莫名有了敬畏之情,不敢造次,恭敬的窝在她旁边,像一只乖巧蹲窝的鸡。

  老太太批评了小萌娃两句,接上刚刚的话题:“姑娘,我听你一口普通话,你打听那个邪门儿的屠宰场做什么?”

  “一认识的人在那儿上过班,现在失踪了。”赵肆月信口胡诌。

  “别是死的人之一吧?”

  “大妈,你知道死的人叫什么名字吗?”

  大妈说:“知道一个,叫家富?就屠宰场斜对面那家的男人。被活活烧死了,连渣都不剩,现在屠宰场就给她了嘛,就那个秀莲。一下来了两条人命,本来经营就不好,人命过后又闹鬼,家富的婆娘闹赔偿,老板把屠宰场抵了,工资都没给工人结算完就跑了。说起那个屠宰场都晦气,莫名其妙的起了火,那个家富不小心被反锁在值班房里面,一道铁门关着烧。出了事之后赔偿都还没谈妥,又遭了一个,人家都说,那个屠宰场阴气重,闹鬼!”

  那个变了形的铁门,大概就是两次火侵留下的痕迹。

  李壮要结束王锋的身份,为什么非要拉上一个人?是偶然?还是策划内的?

  人死了,对他有什么好处?一个已经去世的人,他总不能顶替这样的身份吧?

  老太太又说:“我在这片儿住了这么久了,哪见过这种事啊?后来大家就猜测,是不是秀莲的姘头干的?她在这片儿名声不好,背着家富裹了不少人,我猜啊,另外那个也是和秀莲裹到一起的。”

  赵肆月想了想,李壮好歹曾经是个教师,应该是不会和秀莲这种妇人有染的。

  李壮狡猾,说不定是利用秀莲私生活混乱惹上仇家来掩人耳目?

  萧何又来了电话,问赵肆月在哪儿,赵肆月和老太太打过招呼,下了步梯,常战的悍马停在路边,萧何支一脑袋,目光雷达一样搜寻赵肆月。

  真是难为他那个木乃伊了。

  罗东生眼尖,看见赵肆月从车后走来。他下车,给她打招呼:“肆月姐。”

  赵肆月抬起眼皮看他,生分的客套:“来啦?”

  赵肆月绕过车头把黎蔓枝拽下来:“去,坐后边去,我来开车。”

  萧何不依,不想让黎蔓枝和罗东生一起坐后头,单手要顺拐:“来来来,小黎你坐前边儿来,我坐后面去。”

  黎蔓枝瞪他一眼:“你特么能消停点儿吗?”

  罗溪去做检查,罗卿和常战等在外面。

  两人不大熟,说话难免客套。

  常战问罗卿:“她多久住一次院?”

  “不一定,看情况。我姐性子你清楚,在医院呆不住的,稍微好点儿就要出去,最近尤其爱往外跑。”

  常战想起那天罗溪叫他出去喝一杯。

  “那个,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啊?”

  常战看罗卿,通常这么做铺垫的,要问的内容都是势在必得,还何必问他该不该问?

  “你和我姐是怎么回事?前不久不还约她见面了吗?当时本来要做化疗的,她说要去见男朋友,执意要化妆出去。回来之后,她变了许多,对于治疗结果也不太关心了,她说听天由命,人不能胜天。”

  这话问得,如果常战在知道罗溪生病之前,他肯定会说:分得干干脆脆的过去式恋人。

  而现在,他竟不好回答,说是恋人?不是,他们早都分了。说是朋友?在一起那么久,好像比朋友多一点儿情谊。

  关键是她现在生病了,对于她们的关系,主导权好像不在他手里了。

  罗卿又说:“我不知道你和我姐具体怎么回事,但是我姐喜欢你是真的,不管怎么说,你们都好过那么久,能不能看在你们相爱过的份上,尽量让她开心,让她好起来再说好吗?”

  咔哒,门开了。

  罗卿和常战的对话被迫结束。

  护士推着罗溪出来,她带了口罩,看见常战,又顺手拿了轮椅旁边的墨镜戴上。

  她的眼圈周围有紫斑,很丑。常战来医院是她始料未及的。她醒来,睁眼就看见常战站在病房外,隔着玻璃看她,一动不动,像个雕塑,也像沙漠中的胡杨。

  罗溪的第一反应就是躲,她不要让他看见自己的丑样子。往被子里钻了之后,罗溪才明白过来,纸是包不住火的,特别是罗东生认识常战以后,这一天迟早要来。

  她拉下被子,头发乱糟糟的,有些狼狈的看着那方玻璃后的常战。

  好在,为了避免感染,她是住在隔离病房的,这样常战不至于离她太近,不至于把她的丑完全看尽。

  想说点儿什么,好像又有点儿多余。从检查室到病房距离不远,常战陪她走到门口,罗溪进去了,两人没说一句话。

  黎蔓枝给常战打电话,问他:“战爷,你什么时候回重庆啊?”

  黎蔓枝其实是想说,罗东生去了,之前不觉得,但现在看来,有冲肆月姐去的苗头。碍于罗东生和她一起坐的后排,黎蔓枝愣是说得很隐晦。

  常战不好回答,隐约回了一句:“再看。”

  黎蔓枝觉得奇怪,怎么一夜之间,哪儿哪儿的扣都接不上了?她错过了什么?

  挂了电话,黎蔓枝踢前排:“萧何你他妈别把椅子调这么后边儿!老子心烦!”

  萧何本身就不乐意她和罗东生坐后面,再被黎蔓枝一吼,悲上加悲的晃着石膏手:“有伤,摆不下。”

  黎蔓枝心软,没再和他计较。

  赵肆月问黎蔓枝:“常战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?”

  “没有,说再看。”黎蔓枝问:“肆月姐,我战爷到底为什么忽然回北京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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