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.宴请
何冰把请柬递给何烨的时候，何烨正在读兵书。
听到是袁二郎递来的，何烨先是勾唇笑了笑，伸手接过来。
平日里请柬都是由何冰代为通读一声，这次主子自己亲自接了过去，想来这袁二郎在主子那儿有点分量，何冰赶紧恭恭敬敬的递上去。
请帖用的是天青色烫金纸笺，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熏香，格外别致典雅。
何烨是食指一拨，翻了开来。
掠过了一堆客套话，视线停在了迎春楼三个字上。
“迎春楼？”
何烨抬眸看向何冰，何冰想了一下，上前回话：“迎春楼是方城最大的酒楼，方城豪门宴请，想添些别致的菜色，多会去迎宾楼，请那里的师傅来，此外……”
何冰犹豫了一下，补充道：“迎春楼另一大特色便是楼中养着的歌舞伎，据说是色艺双绝，名满宣州。”
“色艺双绝……”
何烨嗤笑一声，将那只小小的纸笺掷到兵书上。
何烨身边三个近身侍卫，何冰是专门负责外事的，最是清楚何烨的种种细微表情。见他嘴角勾起，眼中却无丝毫笑意，便知道他对这个邀请是什么态度了。
“前几日圣旨下来着将军暗查沿途各州郡的驻兵，这事情较为紧迫，宴请可要直接回绝掉？”
何烨青眯起凤眼，指尖轻轻摩挲手背。
拒绝？
为何要拒绝？
他甚至有点期待袁二郎的精彩表演，有趣，狡黠，又有点拙劣的表演。
袁清溪不是头一次和豪强贵人打交道。
知道越是这样的人，身上背的名头越重，就越是过的束手束脚，瞻前顾后。
所以等来了何冰的回音，袁清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，挑了一身竹青色暗纹袍衫。
若是按照孪生子的设定，袁二郎已经束冠，反正也是夜宴陪玩儿，没得那么多规矩。
她便让如燕挑了根竹青色缀白玉蟾发带，把一头乌发松散绑在脑后，先到了迎春楼雅间，听起了曲子。
何烨从驿舍走出来的时候，袁府的车就停在不远处。
为了照顾到何烨将军的身份，还特意匹配了两匹毛色一样的骏马，马车外面看着其貌不扬，里面却物什俱全，铺的也是丝软锦垫，甚至还熏了香。
“……”
何嘉挑开帘子的时候，背对着何烨，没看到将军的表情，倒是何意的声音率先窜了过来。
“噗，袁二郎是把咱们将军当姑娘了呗！”
“……”
“何意整理情报，无须陪同。”
何意瘪着嘴，色艺双绝的美人他也想去看看呀，难得有机会，这几日天天安排暗卫夜查驻军，熬夜伤身，需要进补。
不过何意神经再粗，也察觉到了将军气场不对，整个人似乎都笼着一种奇怪的氛围。
说是被这种对待纨绔的方式激怒，又不太像，说是喜欢这种招待吧，何意觉得更不可能。
他就是从将军身上感到了一种暗藏在平静下，带着一丝丝兴奋的情绪。
何意哀怨的在心里打嘀咕：不就是出去喝个花酒吗，将军至于这样嘛，哼，而且还不带我。
袁清溪这边吃了些茶，稍微填了一下肚子。算着马车还要一会儿才能到，又把挑来今晚陪酒的姑娘们都招了过来。
“待会来的贵人可千万给我服侍好了，姐姐们可一定要主动一点儿，若是能被贵人看中，二郎为她赎身，还双手奉上嫁妆。”
“哈哈哈，那二郎可要备好银子了，万一贵人一下把我们姐妹几个全都相中，到时候可不要说没银钱。”
“怎么会，我袁二郎是这样的人吗？”
“二郎啊，姐姐们最喜欢啦！”
雅间里笑闹成一团，春姨站在门外张口结舌却又不敢发出声音。
身边的这位爷一脸寒霜，身后的那位呢，从一进门就盯牢了她。
她不过是动手为旁边的爷理了下衣襟，套套近乎，后面那位直接一柄短剑就抵在她后腰窝上了。
这都什么事儿啊？
还头一次见到迎春楼喝花酒的客人是这种路数。
都不像是被请来喝花酒的，反倒像是善妒的婆娘来抓偷吃花酒的郎君的。
真是怪了。
春姨胆战心惊的在外面站着，还好袁二郎和姑娘们在里面没说什么奇怪的话，不然她还要想想是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提醒她们闭嘴。
还好没站多少时间，旁边那位爷冷笑一声，自己推门进去了，春姨这才松了一口气也紧跟着上前。
门推开的时候袁二郎正斜靠在小几上，嘻嘻哈哈地跟姑娘们练划拳，玩闹的声音太大，推门声都没听见。
等她感觉到气场不对，掀起眼皮看向门口的时候，正好撞进何烨波澜不兴的冷眸中。
何止是波澜不兴，不知为何今天一双眼睛里就像是凝了一层薄霜，森森的还带着点冷意。
袁清溪有点懵。
不是……
他这应该是有点生气的样子吧。
为什么要生气？
难道是在气自己先和姑娘们玩起来了？
袁清溪麻溜地爬起来，一点尴尬不带的重新坐好，把发言权让给跟在何烨后面进来的春姨。
拿人钱财替|人|消|灾，春姨当然知道袁二郎的意思。
酝酿了一下，捏着嗓子开口道：“二郎君在这里等了爷好久，爷可算到了，那就……”
春姨还没说完呢，何烨已经理也不理她，大步迈开，走到袁二郎身边，撩起衣摆直接坐下。
春姨看向袁二郎，袁二郎品着何烨这张冷然俊脸，一时间也品不出个所以然。
这位之前不是还把她堵在货架里，她又不迟钝，当然能体会到那种微妙的氛围。
嗯，就是那种感觉，袁青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。
大概就是那种属于迎春楼，酒酣饭饱后，宾客与歌姬间脸红耳热的感觉吧。
袁青青觉得自己没有猜错，她估摸着这位军爷常年在边关和糙老爷们混在一起，接触不到什么美人儿，所以才会对她产生那种奇怪的感觉。
因此，才主动把他请来迎春楼，这不正是顺了他的心合了他的意吗？
反正他都已经封侯建府，若是有喜欢的，袁清溪直接送他，带回华京，也算是成人之美啊。
到时候耳边风一吹，不怕攀不上这条大腿。
可为什么他现在的表情看着像是有些生气。
“郎君，这迎春楼的歌舞最是精彩，不如让姑娘们为郎君献上一曲？”
袁青溪小心的试探，视线不敢离开何烨的脸。
何烨一双凤眸压着暗火在“他”身上扫过一圈。
他今天倒是随意，过腰长发只有一根发带束着，划拳玩的尽兴了几根发丝从耳后滑落，垂在纤细优美的颈子前。
惬意又带着点不解，这个人似乎很得意自己的安排，反倒觉得是他在不近人情，不解风情。
何烨不由得冷笑一声。
好一个宣城纨绔，巨贾之子袁二郎。
好，好极了。
春姨也品着气氛不对，具体怎么个不对法又说不太清楚，总之进来的这位爷眼睛不看着自家姑娘们，反倒是一直盯着二郎。
而且整个人啊，啧啧，像披了层霜。
看来二郎这次请的可不是一般的客人，而是结了仇的冤家。
俗话说冤家易解不易结，难怪二郎这次下了重金，只是不知这位爷到底是何身份？
春姨打了个眼色，一旁百无聊赖的姑娘们立刻会了意，酒菜琴桌各自摆好，便有美人开始抚琴，另一人婷婷袅袅自帘幕后款款舞出。
袁青溪：“芸娘善舞，今年上元节芸娘的花车追捧者最多，郎君觉得如何？”
何烨低头拿起酒杯，啜了一口，不动声色。
芸娘看向袁青溪，袁青溪品着何烨身上戾气好像敛起来些，搓了搓手指。
这个动作是让芸娘靠上去些。
芸娘轻轻点头会意。
何烨一进来，芸娘就品出他气度不凡，再加上袁二郎一口一个贵人。
虽然气场怕人，但万一得了他的青睐，自己不是可以飞上枝头享清福了。
芸娘扭动腰肢，足下生莲，翩然移至何烨身前。
何烨垂眸品酒，全不在意。
芸娘压低腰身，大着胆子拿过酒盅，缓缓贴近他。
就在芸娘几乎要贴上何烨那刻，何烨眼皮掀起，眸光如刀，吓得芸娘手一抖，壶口歪出，酒全倒在几上。
这种情况，若是在平时，芸娘定然会借着机会凑上去为客人擦去酒水，特别是溅在客人身上的酒水。
可是这次。
芸娘端起小酒盅就退下了。
何时进退，这点尺度若都不知道，她怎能当这迎春楼的花魁。
这……
袁二郎：“香荷歌声最妙，不若让香荷来一曲宣州小调？”
何烨手指摩挲酒杯，忽而抬眸笑了，只是他唇角勾起，眼中却无笑意。
“你若诚心招待我，何须那么多人。”
何烨的声音低沉中带点沙哑，充满质感。
他这话一出来，意思再明显不过，嫌烦。
春姨脸上挂不住，瞅瞅袁二郎。
袁二郎：他好几年没一次见这么多漂亮姑娘了，估计一时适应不了，怪我，得慢慢来。
袁二郎挥挥手，春姨松了口气带着一众姑娘们带着家伙什出去了。
现在雅间彻底安静下来。
只剩袁二郎和何烨两人。
夜还挺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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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是袁二郎递来的，何烨先是勾唇笑了笑，伸手接过来。
平日里请柬都是由何冰代为通读一声，这次主子自己亲自接了过去，想来这袁二郎在主子那儿有点分量，何冰赶紧恭恭敬敬的递上去。
请帖用的是天青色烫金纸笺，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熏香，格外别致典雅。
何烨是食指一拨，翻了开来。
掠过了一堆客套话，视线停在了迎春楼三个字上。
“迎春楼？”
何烨抬眸看向何冰，何冰想了一下，上前回话：“迎春楼是方城最大的酒楼，方城豪门宴请，想添些别致的菜色，多会去迎宾楼，请那里的师傅来，此外……”
何冰犹豫了一下，补充道：“迎春楼另一大特色便是楼中养着的歌舞伎，据说是色艺双绝，名满宣州。”
“色艺双绝……”
何烨嗤笑一声，将那只小小的纸笺掷到兵书上。
何烨身边三个近身侍卫，何冰是专门负责外事的，最是清楚何烨的种种细微表情。见他嘴角勾起，眼中却无丝毫笑意，便知道他对这个邀请是什么态度了。
“前几日圣旨下来着将军暗查沿途各州郡的驻兵，这事情较为紧迫，宴请可要直接回绝掉？”
何烨青眯起凤眼，指尖轻轻摩挲手背。
拒绝？
为何要拒绝？
他甚至有点期待袁二郎的精彩表演，有趣，狡黠，又有点拙劣的表演。
袁清溪不是头一次和豪强贵人打交道。
知道越是这样的人，身上背的名头越重，就越是过的束手束脚，瞻前顾后。
所以等来了何冰的回音，袁清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，挑了一身竹青色暗纹袍衫。
若是按照孪生子的设定，袁二郎已经束冠，反正也是夜宴陪玩儿，没得那么多规矩。
她便让如燕挑了根竹青色缀白玉蟾发带，把一头乌发松散绑在脑后，先到了迎春楼雅间，听起了曲子。
何烨从驿舍走出来的时候，袁府的车就停在不远处。
为了照顾到何烨将军的身份，还特意匹配了两匹毛色一样的骏马，马车外面看着其貌不扬，里面却物什俱全，铺的也是丝软锦垫，甚至还熏了香。
“……”
何嘉挑开帘子的时候，背对着何烨，没看到将军的表情，倒是何意的声音率先窜了过来。
“噗，袁二郎是把咱们将军当姑娘了呗！”
“……”
“何意整理情报，无须陪同。”
何意瘪着嘴，色艺双绝的美人他也想去看看呀，难得有机会，这几日天天安排暗卫夜查驻军，熬夜伤身，需要进补。
不过何意神经再粗，也察觉到了将军气场不对，整个人似乎都笼着一种奇怪的氛围。
说是被这种对待纨绔的方式激怒，又不太像，说是喜欢这种招待吧，何意觉得更不可能。
他就是从将军身上感到了一种暗藏在平静下，带着一丝丝兴奋的情绪。
何意哀怨的在心里打嘀咕：不就是出去喝个花酒吗，将军至于这样嘛，哼，而且还不带我。
袁清溪这边吃了些茶，稍微填了一下肚子。算着马车还要一会儿才能到，又把挑来今晚陪酒的姑娘们都招了过来。
“待会来的贵人可千万给我服侍好了，姐姐们可一定要主动一点儿，若是能被贵人看中，二郎为她赎身，还双手奉上嫁妆。”
“哈哈哈，那二郎可要备好银子了，万一贵人一下把我们姐妹几个全都相中，到时候可不要说没银钱。”
“怎么会，我袁二郎是这样的人吗？”
“二郎啊，姐姐们最喜欢啦！”
雅间里笑闹成一团，春姨站在门外张口结舌却又不敢发出声音。
身边的这位爷一脸寒霜，身后的那位呢，从一进门就盯牢了她。
她不过是动手为旁边的爷理了下衣襟，套套近乎，后面那位直接一柄短剑就抵在她后腰窝上了。
这都什么事儿啊？
还头一次见到迎春楼喝花酒的客人是这种路数。
都不像是被请来喝花酒的，反倒像是善妒的婆娘来抓偷吃花酒的郎君的。
真是怪了。
春姨胆战心惊的在外面站着，还好袁二郎和姑娘们在里面没说什么奇怪的话，不然她还要想想是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提醒她们闭嘴。
还好没站多少时间，旁边那位爷冷笑一声，自己推门进去了，春姨这才松了一口气也紧跟着上前。
门推开的时候袁二郎正斜靠在小几上，嘻嘻哈哈地跟姑娘们练划拳，玩闹的声音太大，推门声都没听见。
等她感觉到气场不对，掀起眼皮看向门口的时候，正好撞进何烨波澜不兴的冷眸中。
何止是波澜不兴，不知为何今天一双眼睛里就像是凝了一层薄霜，森森的还带着点冷意。
袁清溪有点懵。
不是……
他这应该是有点生气的样子吧。
为什么要生气？
难道是在气自己先和姑娘们玩起来了？
袁清溪麻溜地爬起来，一点尴尬不带的重新坐好，把发言权让给跟在何烨后面进来的春姨。
拿人钱财替|人|消|灾，春姨当然知道袁二郎的意思。
酝酿了一下，捏着嗓子开口道：“二郎君在这里等了爷好久，爷可算到了，那就……”
春姨还没说完呢，何烨已经理也不理她，大步迈开，走到袁二郎身边，撩起衣摆直接坐下。
春姨看向袁二郎，袁二郎品着何烨这张冷然俊脸，一时间也品不出个所以然。
这位之前不是还把她堵在货架里，她又不迟钝，当然能体会到那种微妙的氛围。
嗯，就是那种感觉，袁青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。
大概就是那种属于迎春楼，酒酣饭饱后，宾客与歌姬间脸红耳热的感觉吧。
袁青青觉得自己没有猜错，她估摸着这位军爷常年在边关和糙老爷们混在一起，接触不到什么美人儿，所以才会对她产生那种奇怪的感觉。
因此，才主动把他请来迎春楼，这不正是顺了他的心合了他的意吗？
反正他都已经封侯建府，若是有喜欢的，袁清溪直接送他，带回华京，也算是成人之美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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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为什么他现在的表情看着像是有些生气。
“郎君，这迎春楼的歌舞最是精彩，不如让姑娘们为郎君献上一曲？”
袁青溪小心的试探，视线不敢离开何烨的脸。
何烨一双凤眸压着暗火在“他”身上扫过一圈。
他今天倒是随意，过腰长发只有一根发带束着，划拳玩的尽兴了几根发丝从耳后滑落，垂在纤细优美的颈子前。
惬意又带着点不解，这个人似乎很得意自己的安排，反倒觉得是他在不近人情，不解风情。
何烨不由得冷笑一声。
好一个宣城纨绔，巨贾之子袁二郎。
好，好极了。
春姨也品着气氛不对，具体怎么个不对法又说不太清楚，总之进来的这位爷眼睛不看着自家姑娘们，反倒是一直盯着二郎。
而且整个人啊，啧啧，像披了层霜。
看来二郎这次请的可不是一般的客人，而是结了仇的冤家。
俗话说冤家易解不易结，难怪二郎这次下了重金，只是不知这位爷到底是何身份？
春姨打了个眼色，一旁百无聊赖的姑娘们立刻会了意，酒菜琴桌各自摆好，便有美人开始抚琴，另一人婷婷袅袅自帘幕后款款舞出。
袁青溪：“芸娘善舞，今年上元节芸娘的花车追捧者最多，郎君觉得如何？”
何烨低头拿起酒杯，啜了一口，不动声色。
芸娘看向袁青溪，袁青溪品着何烨身上戾气好像敛起来些，搓了搓手指。
这个动作是让芸娘靠上去些。
芸娘轻轻点头会意。
何烨一进来，芸娘就品出他气度不凡，再加上袁二郎一口一个贵人。
虽然气场怕人，但万一得了他的青睐，自己不是可以飞上枝头享清福了。
芸娘扭动腰肢，足下生莲，翩然移至何烨身前。
何烨垂眸品酒，全不在意。
芸娘压低腰身，大着胆子拿过酒盅，缓缓贴近他。
就在芸娘几乎要贴上何烨那刻，何烨眼皮掀起，眸光如刀，吓得芸娘手一抖，壶口歪出，酒全倒在几上。
这种情况，若是在平时，芸娘定然会借着机会凑上去为客人擦去酒水，特别是溅在客人身上的酒水。
可是这次。
芸娘端起小酒盅就退下了。
何时进退，这点尺度若都不知道，她怎能当这迎春楼的花魁。
这……
袁二郎：“香荷歌声最妙，不若让香荷来一曲宣州小调？”
何烨手指摩挲酒杯，忽而抬眸笑了，只是他唇角勾起，眼中却无笑意。
“你若诚心招待我，何须那么多人。”
何烨的声音低沉中带点沙哑，充满质感。
他这话一出来，意思再明显不过，嫌烦。
春姨脸上挂不住，瞅瞅袁二郎。
袁二郎：他好几年没一次见这么多漂亮姑娘了，估计一时适应不了，怪我，得慢慢来。
袁二郎挥挥手，春姨松了口气带着一众姑娘们带着家伙什出去了。
现在雅间彻底安静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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