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_26_快穿之季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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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_26

  马蹄飞扬溅起黄黑的尘土,拖行着马车在道路上疾行。

  车子里垫了厚实的毯子用来防震,但季默仍不免被颠来倒去地晃得头晕,再加上车厢里头闷热,他终于忍不住叫了停,踏下车辕透气。

  马车停在郊外,再往前二三里路便可进入柳县了,此处也渐渐的多了很多人烟的痕迹,和来来往往进城出城之人。

  玉穗给季默披上氅衣挡风,一边不解地问:“爷,究竟你为什么要来这柳县,还这么匆匆忙忙的,明明再过些日子就开府试了,理应在家安心读书才是。”

  而且……

  玉穗余光瞄了正在活动筋骨的来顺。

  此人是外府的管家,平时打点一些府外的事务,深得黎奶奶信任,在下人中也是颇有地位的,早不必做杂活了。但这次季默出门却亲点了他做车把式,让玉穗深觉奇怪。

  柳县以“柳”得名,是因城里城外皆载满柳树。正值春夏之交,新翠的枝条挂满树梢,在风中轻柔起舞。

  道路的右边是一条平平无奇的河流,一株粗壮的柳树像某人斜着身子将头探到河面上一样,一半的树干横在水上,满树的枝条都垂落在水中。

  季默的视线盯着那里看了一会,倒不是这株柳树有什么奇特的。而是树边站了一个人。

  那个人背对着他,长身玉立的身影叫人赏心悦目。然而他穿着白色的僧袍,后脑勺光溜溜的,显然是一名僧人。

  在大梁朝,和尚、道士是可以免除赋税和徭役的,因此都是吃香的职业。但同时必须参加正规考试,通过后由官府颁发度牒,登记入册。不是自己说自己是出家人,就是出家人的。没有度牒的顶多只能算“行者”,约等于寺庙的临时工,也不需要剃度。这个人既然头发都剃了,那必然是真和尚了。

  季默从前没有和僧道之流打过交道,勉强算有一点间接接触的,就是幼年时断言他活不到而立的那个游方和尚。对那和尚的模样,季默已没什么印象了。

  眼前这名白袍僧人背影挺拔、身材修健,必定是个年轻人。季默好奇地多看了两眼。

  哪知那僧人感觉很敏锐,回头笔直向他望了过来。

  季默有点吃惊,但他没有立刻慌里慌张地转开视线,而是趁这个时机打量了对方。

  僧人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,相貌端正,眼神清明平和,神态怡然而庄严,让人一见就禁不住生出好感。

  在季默打量别人的时候,他察觉到对方也在注视着他,但那种纯粹的目光不会令人觉得讨厌,反倒是自己一开始的举动就有些无礼。

  季默对僧人微微颔首,也不知是向他打招呼,还是表示歉意。

  柳絮在风中纷纷扬扬,白色的绒毛沾到他的鼻子上,季默打了个喷嚏,说道:“走吧。”

  车轮咕嘟咕嘟地重新转动。他们要在天黑之前找到投宿的客栈。

  “掌柜的,来间上房。”玉穗说着看了下来顺。

  “玉穗姑娘,小的在通铺凑合一晚就成。”来顺在旁边很有眼色地道。

  玉穗点头:“掌柜,房间要务必整洁干净。”

  “姑娘请放心,我这儿每天都有伙计打扫的,每位客人走后被褥都是换的。”

  “被褥我们自己带了,你等会送些精致的小菜上来。”

  ……耳旁不断传来玉穗和掌柜的谈话,季默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,仍然记挂着刚入柳县时经过马家看到的场景。

  白色的灯笼、白色的孝幔,隐隐透出围墙的哭泣声、木鱼声和含糊不清的诵经声,交织成一张令人不快的网。

  只稍微停留了一会,向邻里询问过后,季默一行人很快就从那里离开了,然后住进这一家离马家最近的客栈。

  去世的是马姑娘的娘亲,她原本就病体缠身,因着马姑娘的事生生被气到了,一口气没撅过来就去了,也就一眨眼的功夫。据闻马姑娘哭得肝肠寸断,几度晕过去。

  季默面色发沉,得知此事后便一直默然不语。

  对季默的心情多少有些理解的来顺,偶有偷偷观察他的表情,尽量让自己减低存在感,不要去触霉头。

  安排好住店的事,店小二在前头领路,把他们带到二楼的房间。季默把闲杂人等打发走,将玉穗叫到身边吩咐。

  玉穗听罢事情原委,极为惊讶地挑起了眉毛。等这一阵惊讶过了,她微微垂下眼,说:“原来如此,怪不得您非要到柳县来了,那位姑娘也确实可怜。那爷,您希望我怎么做呢?”

  “你今夜去盯着马姑娘,以防她出事。我总有不太好的预感,希望是我多虑。”

  玉穗答应了,可是又有点不放心的样子:“我去了马姑娘那里,不是只剩爷你一个人了?”

  “我一个人怎么了?”季默失笑,“我好歹是个男人吧,还需要你的保护吗?”

  虽然玉穗在心里连连点头,可是不敢直言不讳,直觉会伤主子的自尊心。

  “那……您小心些。不然叫来顺来作陪?”

  “千万别。”想起来顺那张沧桑粗犷的大叔脸,季默赶紧摆摆手,他是好男色,可本质还是颜控。

  玉穗迟疑地盯着他看,季默淡定的神情对了解他武力值的玉穗来说完全不起作用。

  “快去!”季默催促道,“晚了我怕出事。”

  玉穗只得换上轻便的衣服,来到马家院外,足尖轻轻一点,就翩然跃上了两丈多高的墙头。

  她放眼望向整个庭院。眼下法事已停,天色已昏暗,整个院子静悄悄,唯有白鹏里透出些微的烛光,孝幔被夜风吹得不停舞动,像一条条摇摆晃动的苍白的手臂。

  玉穗琢磨,这个时间马姑娘只会待在两个地方,不是灵堂,就是闺房里。以马姑娘的孝心而言,她整夜守灵的可能性更大些。

  玉穗从墙头落下,轻飘飘的如一片柳絮从枝头飞落。她悄悄靠近白棚,探头往里瞧去。果然不出所料,有个身穿孝服的姑娘面对灵柩跪着,纤细的背影楚楚可怜。

 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,起先仅是小小的雨丝,不知不觉越下越绵密了,瞧这趋势,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。

  季默推开窗,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子的夜空下,什么也看不清楚。他只能又将窗关上,把往屋里不断飘进来的雨水隔绝在外。

  说不上为什么,季默总有些心神不宁。这种情况下,他不愿意独自留在房里空想,便披上外袍,拿了烛台仔细照着路来到一楼大堂。

  掌柜正在柜台后咔咔咔打算盘,季默问他要了一壶酒,坐在大堂里自酌自饮。

  难道真的要把来顺叫来陪他?正当季默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,白色的僧袍一角从他的余光里划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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